2015年6月7日 星期日

[藍領爸爸之歌MV+故]煤炭緄黑邊的一對手

Johnny Cobain 彈唱版MV

「爸爸,我長大後也要像你一樣修車車!」


「孩子,別發傻。汽車維修是很低微的工作,很熱,辛苦又骯髒,當心沒有女孩子喜歡你!」


「誰說要女孩子喜歡我?她們很討厭!我有爸爸和車車就夠了。」


「到你長大後你就會明白,我還是希望你專心讀書,將來成為一位醫生,律師,會計師之類的專業人仕,娶個好老婆,不要讓她像妳媽媽一樣跑掉,知道嗎?」


我當時當然不明白爸爸的話,就扁著嘴回答:「知道了。」


我是家中的獨子,俊偉。一方面人如其名,又有點名不符實,是有幾分俊俏,但為人並不偉大,長大後成為了一位離經叛道,女伴貨如輪轉的設計人。


爸爸是老實人,經常在車房埋首工作,跟同事互動時髒話橫飛,在家中卻是温柔體貼的大好人,從不對我惡言相向。只是思想守舊,異常堅持自己的原則,與我那位從大陸嫁來香港,性格貪玩,懶惰,愛新鮮的媽媽常有意見不合。每次媽媽吵鬧起來,爸爸都不選擇與她對質,並逃避到樓下公園喝廉價啤酒。


我十歲那年的冬日,媽媽無聲無色地離開了家,我們再也見不到她。爸爸裝作若無其事,只是對我說:「媽媽離開了,你要乖,聽我的話。」我心裏對媽媽沒有好感,她從不照顧我的起居飲食,還當我是出氣袋,玩物。我八歲那年,我們一家去游泳,她竟把我反轉拋入水中,令我哭了數小時。媽媽的離開對爸爸的打擊可不是數小時了事,他如常努力修車,回家煮晚飯給我吃,唯深夜上格床常傳來啜泣聲。


長年累月的工作勞損,令爸爸經常受痛症困擾徹夜難眠,我感到切膚之痛並傻呼呼的對他說:「不要再修車車了,讓我來照顧爸爸。」


「傻孩子,我不修車車你哪來飯吃?不用擔心我的,我是你最強壯的爸爸嘛!」


「我長大後一定會賺錢照顧爸爸!」


爸爸用他粗糙而温暖的手輕撫我的臉龐,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褔的孩子。


當然,我是食言收場。青春是叛逆的,承諾是輕浮的。自從交了第一位女朋友開始我跟老爸的關係遠沒以往親密,尤幸老爸經過多年奮鬥儲了一筆積蓄,與拍擋合資成為車房老闆,但他仍然親力親為維修車輛。


而我則常駕著老爸送我的保時捷跑車招搖過市,引來很多辣妹的青睞,心理自我澎漲了不小,認為有金錢有美貌,甚麼也可以得到。


炎炎夏日,我的跑車在老爸的車房接受維修,我百無聊賴地喝著可口可樂等候中,女伴便來找我閒聊。老爸看見衣著暴露的她便臉露不悅,拉我過去說:「這不三不四的女人是誰?」


「只是朋友。」我不耐煩地回答。


「不要再交這樣的朋友!他們會令你變壞的。」


「你很煩,媽媽不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?」


老爸以他沾了黑色油污的手掌摑我。我一氣之下拉走女伴上保時捷絕塵而去。


就這樣,我搬離了老爸的家,開始獨立生活。與其說是生活,還不如放縱準確,而且房租還是由老爸負擔的。我找了一份設計有關的工作,收入還算可以,不用付房租是足夠支付每晚去club消遣的入場費的。每晚下班飛車直奔LKF,入場對目標女孩揚一揚跑車車匙,以遊車河為名,帶回家番雲覆雨為實,尤如每天重覆捕食物的野獸。我心想,老爸一定很不想見到現在的我:一個不屬專業人仕的頹廢青年,所以我們大多只是電話聯絡,只要確認老爸身體健康就好。


2016年6月17日下午3時56分,一位陌生人以老爸的電話號碼來電,說機主因車禍身亡。這麼突然?是,就是這樣突然,哪有不是突然發生的意料之外?一位一生與車為伴的車房老闆就成為別人的車下亡魂,真是最大的諷刺。後悔與老爸吵架後分居嗎?我已經非常厭惡自己與老爸老套的情節與生平,少來失去才懂得珍惜這陳腔濫調了。


回顧我與老爸一生的相處的時光,最常在我腦海徘徊的竟然是他以沾滿黑色油污的手掌摑我的一幕!? 這絕不是我對他的怨恨,而是老爸以油污在我臉刻上令我懷念的烙印。


預祝天下藍領爸爸父親節快樂。


原曲:真的愛你

煤炭緄黑邊的一對手
碰傷瘀曬痛症在背後
最低工資辛酸掙扎
供給妻囡無內咎

原曲:單車

劉龍無知,不察苦澀
無情無意,尊父親節
如爸爸能獲得親子的關切
哪怕炎炎危地釘刺

原曲:追憶

從前在哪危廈裏的爸爸
辛苦工作血汗流
泥地下雨濃霧中打鐵又
釘版燒焊再入油

原曲:shall we talk

浩龍只妄自尊大,路人都閃退如壞
為何工友被請開退避真心費解
做人定要體恤,別只向權力莫拜

原曲:親親爹哋

現在就尊稱工人
師傅,要熱烈地祝褔工人
要盡義地不幫商人
剝削,要落力地幫推工運

本人劣唱版slideshow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